信报 台海山雨欲来：临界点的不确定

  3月，春寒料峭。3月的台湾，尽管看不到2004年总统大选期间，近似癫狂的对垒竟逐状态，但在那一片“早春寒”的肃杀氛围中，我们俨然嗅到了台海上空隐约的火药味。1995年、1996年台海危机的若干蛛丝马迹，似乎也有迹可寻。

    我们的担心是有理由的，北京在国际社会上持续压缩台湾的外交空间，以及最近一段时间北京在对美国、日本及欧盟国家的外交互动过程中，在台湾问题上表明的立场态度的清晰度和频繁度远超以往，似乎是在为一旦台湾“入联公投”及“返联公投”的结果触及北京设定的容忍底线后，中国政府采取应变措施的合法性和合理性，营造必须的前提和氛围。      

大陆战略示警频频

    北京的严峻立场已在春节前那篇中央台办授权国台办发表的不足500字的声明内容里得以完整展现。中共领导人在接待美国国务卿赖斯时，会谈内容中有关台海局势的部分占有很大比重；中国军方高层在和到访的日本自卫队高级将领进行会谈时，内容多也围绕台海局势而展开。

    北京并没有掩饰自己一旦台湾局势失控，将采取非和平方式处理台海危机的立场。敏感的观察家发现，这次大陆的不露声色和“鸭子划水”式的军事斗争准备，和以往大张旗鼓、大事渲染有着明显不同。

    围绕着3·22大选及这次大选的双方在“入联公投”及“返联公投”议题上的对决和博奕，由于其结果的不确定性——这里的不确定指的不是通不过，而是一旦通过后的危局在即，和因此的连锁后续反应的不确定性——其实已经引起大国之间、两岸之间及地区关系之间的阵阵涟稠。

    香港的政治观察家认为，在中美两国政治外交领域的持续交涉还在进行过程中的同时，两国的军事布局其实早已展开。美国两个航空母舰战斗群“尼米兹号”“小鹰号”目前已经部署到西太平洋，未来数月将有一系列公开的军事演练活动。大陆方面也不甘示弱，一反常态地在预警机研制成功、反舰导弹沿海部署等，几乎事无巨细披露于报端。这是具有针对性的行兵布阵，虚实结合，不全然是心理战，也有实际部署的跟进配合。

    解放军总参谋长陈炳德在接见来访的日本自卫队联合参谋长斋藤隆时表示，台湾是中国的领土，美日不会应介入台湾问题。这些都是近期一连串战略示警的亮点      

不满美国言多行少

    以美国的立场或许已经认为，在遏止陈水扁当局的“入联公投”问题上，华盛顿已经做足功夫，对北京也有所交代；但在北京看来，美国言多行少，对台湾形形色色的“法理台独”的尝试和企图，多半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种暖昧态度也让大陆主张强硬对待的声音日渐高涨。

    现在的症结和瓶颈是：北京再三的战略示警，未必能在台湾岛内获得客观全面的讯息传播，这在很大程度上使得北京的严峻立场无法获得主观预期的回响和反馈；但北京的立场昭然，已经将这次“入联公投”作了和“法理台独”性质等量齐观的定性。

    重返国际社会是多数台湾人民的主观意愿和需求，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未必能准确获悉和掌握这个伪命题可能给台湾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性后果。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投票行为，主要受到两方面的情绪支配：一是自己所支持的阵营和参选人的政治动员；二是对来自外界压力的逆反情绪反弹。

    目前看来，马英九为了自己的获胜，不会再鼓励支持者拒领公投票；而民进党方面，在防御性公投的第三案无法取代前两案之后，也很难在选前撤案，这是趋势发展的必然。

台湾民意难以掌握

    如果其它因素无法有效拦截或者迫使放弃的话，那么惟一能化解可能引爆的危机火药桶的因素，就是台湾多数选民在这个问题上的“理性选择”。我们注意到，就连被大陆视为“台独教父”的李登辉，都主张“入联公投”应与3·22大选脱钩。因为他也知道，一旦进入投票程序，民意如水，难以掌握，或将酿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美日不可能涉及太深，作壁上观是可预见的选择。北京亦然，过犹不及，施压过大，反弹亦大；袖手旁观，又难有作为，实是处于两难之中。以目前北京对台湾社会各界的政治影响力，鼓励台湾普通选民不受政客蛊惑，不被“台独”势力鼓动唆使，以自己的选票作出既符合台湾自身利益，又符合两岸关系和平稳定。区域战略安全的选择，这可能是一个值得努力的方向。

    笔者获悉，北京对可能出现的台海变数已有多个危机处理预案，绝不会坐事不理。台湾民众当然有表达自己政治意志的自由，但我们依然对台海局势临界点的不确定和不可收拾性深以为忧。（作者 陈子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