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铁通面临资本抉择

5/11/2005，见习记者 黄燕　北京报道　不出一个月，中国铁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铁通)即将正式发行10亿元企业债券。在铁通董事长赵吉斌眼中，这笔钱虽不算多，却有重要的“广告效应”：“现在外面有些关于电信重组的传言，一些人也在猜测，铁通往哪里去？铁通和谁在一起？这次发行债券用事实证明了国家承认铁通，并且支持铁通的发展。” 
　　不过对铁通说，这还只是开始。“发行债券是铁通的第一步，下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2005年5月9日早上，赵吉斌第一次公开面对媒体并且披露了酝酿已久的发展战略。按照赵的计划，铁通将在两到三年内实施“三步走战略”：首先发行企业债券；然后寻求合作，扩大净资产、吸引外资；最后实现海外上市的目标。
　　就在赵吉斌身后的书架上，赫然摆着一只金牛，名字引人遐想——“华尔街牛”，这正暗合了铁通对资本市场的渴望。
　　资金紧绷
　　今年4月6日，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准中国铁通公司发行企业债券，金额为10亿元，在同一批获准发行企业债券的公司中，铁通是惟一的电信企业。此次发行债券的主要承销商为中信证券，发行工作将于今年6月正式展开。
　　另据透露，目前有关债券发行的期限、利率等细节已进入最后的讨论阶段，铁通此次发行长期债券将为7年期或10年期。中信证券说，利率和期限等等都还没确定。
　　至于这10亿元募集资金，铁通方面还未明确其用途。“没有针对这10亿元特别计划，可能还贷、也可能投入发展业务。”赵吉斌说，此外，他还希望借发行企业债券进行的财务审计工作规范内部财务管理，为上市做准备。铁通在2004年7月就被国资委定为7家董事会制度试点企业之一，但其股份制改造工作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 
　　“资金紧张是铁通自成立以来一直面对的突出问题，”至2004年底，铁通净资产160亿元，总资产469亿元，资产负债率达到67%，比今年3月份统计的63%又上升了4个百分点。赵吉斌解释：“这是因为从铁道部将铁通移交国资委管理以后，我们将铁路通信专网设备报废年限从过去的10年缩短到了5年，仅此一项我们就有30多亿元的设备提前报废。”他告诉记者，铁通平均每年在网络建设维护和设备折旧上花费的资金就达百亿元，其中70%以上来自银行贷款。根据该公司刚刚公布的业绩，2004年铁通的主营业务收入为106.9亿元，利润仅1.3亿元。
　　资金吃紧，铁通一直在努力引进外部投资，然而效果不佳。为此，公司不得不从内部控制支出。过去两年，铁通要求平均每投入1亿元，必须达到收入3000万元、毛利300万元。“今后铁通还将继续按照这个比例要求各地分公司，如果达不到这个比例，业务就停下不推，总部也不再投入资金，只维持简单再生产。” 
　　由于财力所限，铁通更将力量集中于东南沿海11省，大力推广视频会议等新业务，而对于效益不佳的西部地区则减少甚至停止投入。“西部某些地方每线电话的成本超过万元，现在除了村通工程要求的项目，铁通已经基本停止对西部市场的投入。”赵吉斌告诉记者。 
　　他预测，2005年铁通的主营收入将达到130亿元，利润1.67亿元。不过，即使实现，其利润率也只有区区1%左右，而效益好的运营商利润率可达10%。“虽然利润我们年年翻番，但基数太小。如果两三年之后铁通利润率也能达到10%，那无疑会大大增加对投资者的吸引力。”
　　“2005年对我们来说仍然是相对困难的一年，如果我们能渡过今年的难关，相信明年情况会有所好转。”赵吉斌笑称，如果明年能募集到100亿元，那铁通的日子会轻松很多，“哪怕有50亿进来也会好很多”。
　　大专网运营商梦想
　　和资产规模高达数千亿元的四大运营商相比，铁通显得太弱小。尽管2004年铁通的收入比上年增长了50%，利润增长了67%，但与竞争对手——电信和网通等相比，可谓相形见绌。
　　目前，铁通的收入仍然大部分依靠专网，公网业务只占了铁通总收入的1／3。铁通的战略重点在公网和专网之间几经反复后，赵吉斌最终拍板——“不和主导运营商硬拼，发展特色化经营”。所谓特色，主要是指专网经营。至于在公网市场，赵吉斌的策略是，着重加强对基层公司的价格导向，不搞盲目降价、不打价格战。“盲目扩大固话规模对铁通来说等于慢性自杀。”他说。
　　不过现在，赵吉斌眼中的专网已经越过了铁路，伸向了石油、电力、煤炭等行业专网。铁通希望借大型国企改革、主辅业分离的机会，挑选一些效益好的专网优质资产进行收购，这将是铁通募集资金的主要用途之一。
　　据赵称，目前铁通已经和安徽、云南等省的几家油田专网达成了合作协议。对于其中效益好、设备新的优质资产，铁通以收购方式全盘接收，成为铁通净资产，而对于效益一般的专网，则通过话费租赁、出租中继线等方式合作，将对方专网接入到铁通网络中，并将其发展为大客户。 
　　赵吉斌称，铁通有能力成为国内第一家专网运营商。“市场需要专网运营商，而铁通在专网方面有充分的运营经验和人员，我们的7万员工有3万人都在做专网。”
　　另据记者了解，铁通还在与中信泰富、广东盈通、长城宽带等企业洽谈合作事宜，其中广东盈通资产近20亿元，为广东宽带网络运营商，它与长城宽带、中信证券都是中信集团的投资背景。赵吉斌称，铁通希望通过和中信系的合作介入更多业务领域。
　　目前铁通和广东盈通还未最终达成收购协议，处在讨价还价的阶段，原因主要是盈通的部分设备和铁通有重复，而铁通希望尽量以最小代价拿到最优质的资产。
　　赵吉斌对最终达成合作仍然抱有信心，“广东盈通希望有主导运营商去经营，而铁通希望减少自身设备投入，双方的方向还是一致的。”广东盈通方面对此未发表任何意见。
　　另一个被赵吉斌看好的是“适合铁通的数字集群”，这一业务主要面向公安、学校、交通等行业，其本质仍是专用网。目前铁通在沈阳、长春、重庆开始的数字集群试验已经进展到了商用试验阶段，其中长春上半年放号5000个，预计商用后每座城市建设24个局点，容量为3万户，而按照赵吉斌的估计，用户数达到1万就能保本。“这其实就是一个小规模的移动网，并且它的通话质量比小灵通要好。”赵吉斌说。
　　铁通方面称，由于信产部还未发放数字集群商用牌照，铁通未建商用网，因此尚无具体投资金额可以对外公布，但金额不会太大。 
　　借壳上市
　　赵吉斌明确表示，铁通的目标是海外上市，“这是我们的最佳选择，铁通希望吸引海外运营商和资金实力雄厚的国外企业。”投行界人士认为，目前以铁通的实力尚不足以吸引海外投资者，无论是登陆海外资本市场还是在香港红筹上市都还存在不小的难度。 
　　铁通也并未放弃国内A股上市，方式则可能是通过收购某家上市公司完成“借壳上市”。实际上铁通已经在和几家企业接触，“有些上市公司虽然是个壳，但自身也有不少问题，不一定适合铁通。”赵吉斌对此表现得非常谨慎。至于谁会成为“壳”，铁通方面表示尚不便对外透露，“这只是我们上市的思路之一，过早披露对双方交易没有好处。” 
　　此外，是整体上市还是部分资产上市这也是上市前铁通需要考虑清楚的问题。赵吉斌认为，铁通虽然是全国一张网，但各个地区效益差距较大，东南沿海产出高，而东北和西部则相对较差。“我们也在考虑借鉴网通的模式，先将一部分优质资产上市。”
　　赵吉斌强调，如果一切顺利，铁通将在两到三年内实现上市，在此之前铁通将全力争取3G牌照，努力实现全业务经营。
　　上市之前的现阶段，铁通正在积极多方寻求引资合作。事实上，从2004年开始，铁通开始和国内外企业频繁接触，希望利用董事会制度试点的机会实现产权多元化。 
　　此前业内曾盛传铁通和北电、思科等公司洽谈合作，对此赵吉斌表示，设备供应商的确也在接洽范围内，但尚无达成意向，并且称华为、中兴也在铁通考虑范围内。至于合作方式，铁通愿意和设备厂商结成同盟，尝试经营性租赁甚至融资，“厂商可以把设备作为对铁通的投资，由铁通来经营”。 
　　铁通还试图利用基础电信运营商的身份希望吸引国外运营商投资。目前铁通已经在北京、上海、广州、辽宁这四个效益较好的地区加大投入，“我们希望将这些地方打造成为吸引外资的平台。”2004年12月，广州、上海、北京三地已经允许外资进入基础电信运营业务，外资持股比例最终可达49%。
　　赵吉斌透露，目前已经有几家海外电信运营商和中国铁通商谈合作事宜，本月底赵本人还将为此出国洽谈。“具体哪家无法透露，但其中有美国主流运营商。”按照赵的设想，铁通最终将和多家运营商合作组建合资公司，“肯定不会只和一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