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财经日报:分拆流言击中联通

2/1/2005,本报记者 幸玮 实习记者 贾林男 发自北京　1月28日，难耐联通拆分传言的逼迫，国资委在北京召开记者招待会。
　　会上，国资委宣传局正副局长杜渊泉、卢卫东匆匆到场宣读了“拆分中国联通的传言是不实的传言”的新闻稿，就即刻宣布会议结束。整个新闻发布会紧张得甚至禁止记者提问，历时也不到10分钟。
　　而各方在台下所作的努力却绝非10分钟这么简单。
　　1月30日，联通内部人士透露，就在国资委召开辟谣发布会的前一天，联通董事长常小兵携同总裁尚冰专赴国资委，与国资委主任李荣融就联通分拆传言愈演愈烈一事进行商讨。“上周四(1月27日)，常小兵在联通内部召开的市场经营工作会议上提到过此事。”
　　据了解，常、尚、李三人这次聚首的原因在于，常小兵认为：民间关于联通分拆的传闻越来越激烈，并已经达到了“反向主导，即舆论影响决策的地步，严重扰乱了联通内部员工的正常工作”的程度，变得人心惶惶，最后由三人达成一致意见。在第二天(28日)召开“澄清发布会”，暂时“稳定军心，平息舆论”。
　　军心受扰
　　据了解，国资委高层原本打算春节后再公开表态，但常小兵难以掩藏的焦灼和“流言四起，不好管理”，使得在辟谣问题上，国资委最终和常、尚二人拧成了一根绳。
　　“对于常小兵与国资委敲定的辟谣决定，我们大多表示欢迎。”某联通总部高层说。
　　1月28日，由联通公司业务四大重点部门,包括增值业务部、数据部、集团客户部以及市场部领导出席的2005年市场经营工作会议刚刚结束。
　　“他的话有安抚军心的作用。”
　　不过，该人士对国资委出面否认的最终效应将信将疑。
　　“国资委的发言内容有点中庸的味道。”谈及国资委低调亮相、草草收场的发布会，这位联通高层认为。
　　会场上，国资委宣传局局长杜渊泉正襟危坐，朗声宣读着27日常、尚、李三人希望传达的话：中央电信企业改革重组是实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系统工程，现在没有任何明确的方案；关于中央企业改革重组，目前正在认真研究修改中央企业布局和结构调整的意见，解决国有资产重复投资的问题；拆分中国联通的传言不实，希望中国联通不要受这些传言的影响。
　　“当初中国电信的分拆也是最初谣言四起，最后落地成真。”上述联通高层说。
　　而实际上，在联通内部，分拆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和以往不同的是，消息渠道不是常见的自上而下，而是自下而上，来自坊间关于分拆方案的消息风声四起，方案的细致入微让联通内部人士也难辨是非。
　　此前，有多家媒体报道称，来自国资委内部人士对外透漏，国资委目前已经有多个重组方案进行讨论。一种方案是对中国联通CDMA和GSM进行分拆，二是将其分别租赁给两家固网运营商。
　　分析人士认为，联通是除了澳洲电讯之外，世界上唯一一家拥有CD-MA和GSM两张牌照的运营商。CDMA网络的高空置率和低利用率，GSM网络的话费溢出，已经成为联通发展的最大障碍。“这种拆分方案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但联通的这位高层认为，“媒体置身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甚至更多的是负面影响，即便目前真有好几个方案业已成型，这样燎原的势头不加制止，其后果难以想像。”
　　不仅是舆论层面、联通和国资委高层，包括联通的基层人员，也参与了这场“大讨论”，“我们近期关于是否分拆、何时分拆的讨论很多。”但他们更加难以置信，“为打破垄断部门利益集团对行业的垄断经营而成立的联通，会成为3G上马前的首要调整对象，即使是在国资委成立后。”
　　业务受阻
　　联通该领导透露，有两个原因让他们对联通命运忐忑不安。
　　一是因为在刚刚结束的全国工作会议上，信产部副部长奚国华提及：“关于3G，2005年将是大力推进的念头，而3G牌照的发放必然牵涉到电信企业整合的问题，这关系到企业的运营效益。”二是在1月27日的市场经营工作会议上，董事长常小兵表示了对目前人心不稳的担忧，“国资委一行，让人觉得对他们来说，分拆与否就像当初的高层闪电互换一样，他们自身无法控制，并且也是国资委消息封锁的对象。”
　　“他(常小兵)的话让我们相信，联通2005年的业务重心不会发生偏移。”相比联通的全国工作会议，“市场经营工作会议是有关联通内部2005年业务发展的战术性探讨。”
　　该联通人士称，较之全国工作会议上宽泛的基调，市场经营工作会议对联通的业务发展方向和发展重点都作出了进一步的部署。
　　该联通内部人士透露，新任领导常小兵的思路是，2005年的业务重点是中低端，仍然把移动CDMA作为工作重点，但要解决往年增量不增效、只注重新用户的开拓而完全忽略老用户维持的老问题。
　　“在此基础上着重解决两个问题：联通的运营成本居高不下；二是目前联通网络空置率过高。”
　　“这一切计划，都是建立在联通发展运行正常的情况之上，没有考虑到分拆问题。分拆问题如果一旦正式提出，将会导致一切战略规划推倒重来。”况且，“几套重组方案中，联通更倾向于那个方案，只有提议权，没有表决权。”
　　在这场“联通分拆大讨论中”，联通被视为“主角”，而国资委被分析人士称为整场剧目的总规划，而作为电信监管层的信产部却似乎退居二线。一向以活跃著称的信产部专家们，对分拆联通的传言更是三缄其口，甚至还有点抵触。
　　“从企业效应出发导致了政治效应的缺失。”国际咨询公司FROST&SULLIVAN副总经理李东平认为。据调查，信产部的部分专家希望在国资委集中运营商进行重组方案探讨前后，也能够参与相关的论证会，“毕竟，这是一场事关电信业发展方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