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走访的感受之二：浙商和苏商

9/4/2012, 立下这个题目的动机是在江苏走访企业的时候，听一些江苏的朋友说，如果什么时候浙江企业进到这个市场，市场就会变得特别难做。听这话像不像说中国厂商如果开始做什么，别的国家的厂商就没有办法再生产同样的产品。很久以来，我真的很少想过这样的问题。在我眼里，长江三角洲一带企业的特色应该是差不多的。不过，当我昨天把浙商和苏商对比的问题再抛给绍兴飞泰光电的总经理王苗庆时，我对浙商和苏商的对比更有兴趣了。
    王总是绍兴本地人，因此他来回答这个问题该是合适的。在王总的眼里，浙商更加勇敢，更加灵活，而苏商更加依赖政府的扶持。我问王总绍兴地方政府怎样扶持飞泰这样的企业。他回答说，浙江的地方政府也会扶持企业发展，但更多的是交给市场来挑选企业。在去飞泰的路上，飞泰的另一位王总指着路边一个地方说，那里曾经有一家超大型企业，但是后来因为资金链断了，那个地方就易主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江苏，是否会有另外的结局。
    网上其实可以找到对比浙商和苏商的文章，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观点拿唐伯虎点秋香说事。唐伯虎代表了浙商，擅长死缠烂打，高度灵活，而秋香是苏商的代表，秀外慧中，兰心蕙质，行事谨慎，按部就班。还有一种观点是浙商是行商，代表了渔民文化，而苏商是坐商，是农民文化。这样的对比是否准确，仁者见仁，至少唐寅倒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
    前几天在苏州，天孚的邹总告诉我，他们企业一直是当地的纳税大户。苏商的规范可见一斑。说到浙商的勇敢和灵活，飞泰倒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家成立不到3年的光模块公司靠什么将销售额迅速发展到上亿，甚至在宏观经济不好的今年，王总说销售额可以突破2亿？说到浙商的灵活，许多人第一反应都会想到价格战。我把这个问题委婉地提给王总。他断然否认说，价格战不是飞泰的战略。王总给我总结了几点他们成功的关键。第一，生产成本的降低。飞泰自行开发的误码测试系统普遍应用于生产测试中，并且通过了国内几大通信设备商的认证。我很想到生产线亲自看看这种传奇的测试系统，可惜只能透过玻璃窗远远看看。看来这的确是飞泰的核心优势之一。第二，团队的优势。飞泰拥有一个稳定的团队，大家非常团结，其中许多人都是我们这个行业内的资深人士。在飞泰访问时，我也向我能接触的每一位飞泰人打听他们对公司的看法。看得起来大家都很满意。行政部的小蒋告诉我飞泰为员工提供2人到4人一间的免费宿舍，内有空调，网络还有热水洗浴设施。厂区内有食堂，对住在市区的员工有班车。送我去车站的司机陈师傅说飞泰员工的待遇在他们工业区属于上中等，员工的生产工作环境差不多是最好的。第三，飞泰的资金优势。王总说飞泰至今已投入3.6亿人民币。除了厂房，设备，很大一部分用于公司的流动资金。在当前普遍回款情况不好的情况下，飞泰的这一优势特别显著。
    我到飞泰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会有飞泰？说到这，不能不说飞泰的投资人，绍兴当地的企业家倪小永。他原先经营的是绍兴县沁高企业有限公司，主要从事纺织、印染行业。在许多媒体上都有这样一种说法，就是从纺织业到光模块业，利润率是十倍之差，也就是说纺织业做十年的利润只是相当于光模块业做一年的利润水平。王总也向我重复这样的说法，光器件行业利润虽低，但是对于传统产业的企业家来说，仍有足够的吸引力。这话让我想起武汉驿路通蔡总的著名观点，“企业总能找到办法降低成本”。看来，我们光器件行业降低成本的过程还可以持续很久。不过说起来，我对光电一年相当纺织十年的说法是有怀疑的。网上的文章说沁高原先每年产值3亿，利润二三千万，而现在飞泰一期项目预期产值10亿，利润达2500万。这只能说飞泰达到了以前倪总做纺织十年达到的规模。这似乎是资本的力量，而不是行业的差距。
    其实在飞泰可以很容易感受到，飞泰还有一个特别大的优势，那就是每一个到飞泰的访问者，对于飞泰厂区的漂亮，豪华都会印象深刻。我走访过世界上许多光器件公司，像飞泰这样的，我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样的实力，飞泰的前途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