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电丑闻惊天殃及股市如遭恐怖袭击

5/9/2004,
中国经营报,去年毛渝南“离开”北电中国公司CEO职位两个月复归后对记者说过一句话：“当寒冬仍在时，企业做的所有调整和准备应是：当春天来时还能有自己的舞台。”当他们历经坎坷已听得见春天的脚步，已看得见属于自己的舞台时，却又陷入了财务危机。更令人惋惜的是，北电网络今日的困境并非不可避免，因此较之朗讯科技的“无奈”，北电网络似乎更难得到投资者的原谅。 
[b]股市遭遇“9·11”以来最惨痛一天[b] 
每年“五一”长假，记者都会准备富兰克·邓恩的访华采访提纲，但今年他显然不再会以北电网络首席执行官的身份访华了。震惊全球的财务丑闻让他和首席财务官道格拉斯·贝蒂、审计官迈克尔·戈劳格里一道丢了饭碗。北电网络不但因此迎来历史上最引人关注的人事变动，更面临史无前例的生存危机，而这种危机并非来自业务。从此事发生至记者发稿，北电网络中国公司尚未发表任何正式声明。但据国外媒体报道，没能在3月30日按要求交出“修订版”年报的北电网络，本应4月29日提交今年第一季财报表。但4月28日，北电网络却宣布“清理门户”。北电网络股价曾在2月中旬创下两年新高8.50美元，该消息发出后，北电网络股价一周内爆跌37%，创8个月以来新低(3.42美元)，并带动道琼斯和纳斯达克全面下挫。消息传出当日，成为多伦多证券交易所价格指数自“9·１1”以来下跌幅度最大的一天。与此同时，美国证交会与安大略证券委员会及加拿大警方已开始对北电网络的调查，北电网络内部的审计委员会也正在进行一项自查。而北电网络过去3年的财务报告将被重新审核，今年第一季度的财务报告也将被推迟公布。据有关方面消息，北电网络三名高管被解雇的主要原因是：“北电网络内部审计人员进行例行审计时发现了多达90亿美元的负债未能正确‘显现’并及时公布，随后发现北电网络从2000年以来的年报存在诸多不实之处，而北电网络高层对此未能进行合理解释。”而刚被解职的北电网络前首席执行官富兰克·邓恩有长期财务工作背景，他在这一事件中扮演何种角色，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b]惊天丑闻并非一日之寒[b]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该公司首次出现财务方面的问题，自去年下半年开始，美国和加拿大的证券监管部门就一直在对北电网络2000年到2003年上半年的财务报告进行调查。有业内人士认为，北电网络的财务问题可能要追溯到上个世纪90年代互联网泡沫时期；2002年2月，北电网络时任首席财务官亨格尔就因财务核算问题而辞职；去年10月，由于涉嫌账务造假，北电网络被迫重新发布财务报表，自此开始，公司审计委员会着手进行内部查证；此后，该委员曾公开承认，北电网络先前所发布未经审计的截至2003年12月31日会计年度的业绩，以及2003年的某些季报需要修正，公司还将重新公布更早的一个或几个时期的财务报表。今年1月30日，北电网络发布的去年第四季财报显示，公司业绩有大幅增长，大大超过市场预期，紧接着公布的未经审计的2003年年报同样令投资者振奋，但这一连串的针对财务报表的问题使其财务报告的真实性受到严重质疑，令投资者对其信任程度大打折扣。北电网络4月28日同时宣布任命2002年加盟北电网络的威廉·欧文斯为公司新首席执行官。欧文斯当天表示，北电网络目前拥有充足的资金，主营业务增长势头也很强劲，公司仍然很强大。但他的话多少有些避重就轻，尽管根据对北电网络进行的初步审计，它以前公布的2003年利润额至少虚报了一倍，去年的盈利可能因此锐减50%，但目前北电网络的危机显然来自业务以外，他的挑战是如何带领北电网络顺利渡过此次财务风波。也许更令他头疼的是，目前北电网络还有38亿美元的债务，其中18亿美元为长期债务。根据此前签订的协议，如果北电网络不能按时提交财报，债权人有权缩短债务的偿还期限。此外，如果北电网络真的没能按时提交财报，该公司还将面临在纳斯达克股市被摘牌的危险。通俗地说，是威廉·欧文斯该如何使北电网络避免被“登门讨债”。“我们将会尽一切努力，将公司的业务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事件发生后，北电网络发言人这样表示。其中国公司一直保持沉默，公司内部人士也只是在非正常场合表示该事件对中国公司影响不大。尽管从乐观的角度看，这次事件也许不会影响其在中国的业务，但北电网络的业绩审核是全球性的，中国业务因此也应包含其中。 
[b]虚暖市场下的暗冰浮动 [b]
事实上，在财务丑闻被揭开前，北电网络的业绩一直令人瞩目。北电网络是世界主要电信设备制造企业之一，20世纪90年代末，北电网络曾依靠远距光纤设备部门的经营业绩成为电讯界一颗耀眼的明星，年产值曾高达200多亿美元。受北美地区经济不景气、电信市场需求萎缩影响，其业务一度出现严重亏损，随后开始逆境中由内而外的修炼、改革，压缩开支、裁减人员、将业务多样化。2004年1月29日，北电网络通过财务报表对外宣布，它在2003财政年中已经实现了扭亏为盈的目标(虽然此时我们怀疑报表的可信度)。在欧洲，北电网络WCDMA设备已经占据了17%～20%的市场份额；在北美，通过与AT＆T等电信运营商的合作，北电网络已经超越爱立信、诺基亚等竞争对手，占据了WCDMA设备市场60%的份额。对一向重视设备平滑升级的电信设备市场而言，北电网络取得的这些业绩十分不易。在NGN(下一代网络)领域，北电网络也是当之无愧的领导者，今年年初，全美最大电信运营商Verizon和北电网络签下10亿美元大单，合同宣布一周后，北电网络股票上涨100%。在朗讯科技出现解聘中国公司高管事件前，美国《商业周刊》曾撰文评论，自安然事件后美国电信业遭受雪上加霜的沉重打击，北电网络与朗讯科技两家电信设备制造商为摆脱这种不利局面而做出了巨大努力并得到华尔街认可。这两家公司始终是北美电信市场的股市晴雨表，他们的业绩好坏不仅是个体公司的荣辱存亡问题，而与电信业的繁荣休戚相关。就在华尔街对这两家公司重新展开的笑容之中，朗讯科技、北电网络先后清理门户，就在我们相信北电网络最糟糕的时候已经结束时，这个公司历史上最令人震惊的人事变动又让我们对所有的一切产生怀疑。我们不仅怀疑那些上升的业绩中所含有的水分，也怀疑他们所代表的业界开始回暖的信息有多少自欺欺人的成分。